那年,我們正在找房子,

暫時租了一間公寓住了下來。

媽咪開了一間飲料店,

每天放學之後我就會到店裡幫忙到晚上12點左右才回家休息。

 

那間公寓是個老房子了,

儘管房東告訴我們上一戶人家一個月前才剛搬走,

但很多細節都讓我們覺得這間屋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。

剛搬進去的時候也沒想太多,反正只是暫時住一陣子準備搬家,

沒想到卻發生那麼多事。

 

我的房間和我爸的房間相鄰,

這一邊窗戶看出去是一個天井,底下是個小中庭。

對面的鄰居總是很晚睡,還好他們並不吵。

我的書桌面對著窗戶,從我的窗戶還可以看到左邊那家的小陽台。

我唸的是廣告設計,那時候每天從店裡回來之後洗個澡就開始畫畫,

經常都是畫到半夜兩三點才去睡,偶爾製作大型的作品會搞到天亮,

夜深人靜的時候,靈感總是特別多。

 

這天,我和平常一樣收拾完畢上床睡覺,

快睡著的時候,忽然聽見隔壁開始大吵大鬧,

好像有兩個外勞吧,一直吵架,非常大聲,

後來我因為太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。

連續幾天都是這樣,在我快睡著的時候,他們就開始吵。

還有樓上,不斷聽到木頭和地板摩擦發出的聲音,

我猜測應該有人在挪動家具,可是為什麼要挑三更半夜?

你不用睡覺我還要睡覺,我白天還要上課呢!

 

幾天後和我爸閒聊談到這件事情,

我才想到,我們家好像是頂樓...上面是天台呢?

老爸說可能真的有人在搬東西,因為他也是被那個聲音吵的不能好好睡覺,

於是我就跑到天台上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搬東西,

至少我可以留個便條讓他們別在半夜騷擾人。

上了天台,我傻在那。

空無一物...就連個曬衣架都沒有,整個天台是空的。

好吧,可能他們趁我睡著的時候把東西搬光了?

然後又找了鄰居求證關於隔壁半夜吵架的事情,

發現我房間隔壁那間根本沒有住人...家裡也只有我聽見那樣的聲音。

也許是我那陣子太累了所以才會幻聽吧?算了!

 

雖然我和我老妹的體質都比較容易碰到些有的沒的,

不過我也沒多想,因為我啥也沒看到。

一直到那天晚上...

約莫是凌晨3點多,我洗好澡收拾好東西就準備睡覺,

關了燈,剛躺下來拉好被子,

眼睛都還沒闔上,就發現我動不了了,

一團黑霧狀的東西從床腳撲上來,

我看的很清楚,對面的還沒睡,他們家客廳的餘光把我的房間打的很亮。

恐懼充滿我的胸口,整個理智大斷線。

耳邊傳來類似動物磨爪子的聲音,

感覺祂就趴在我身上然後在我的頭兩側用爪子抓著床板,

甚至可以感覺到牠對著我喘氣,

可是我只能看到一團沒有清晰形象的黑色霧狀物體。

努力的想喊出聲音,但是沒辦法,不管我怎麼掙扎都無法動作...

我得說,這次比任何一次經歷過的壓床都還要令我害怕,

以往的經驗都是不理祂、睡我的就沒事了,

但這次的祂讓我感受到強大的侵略性。

 

終於喊出聲音,我忽然可以動了,

整個過程也許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吧?可是卻覺得過了好久...

結束的時候眼裡充滿了淚水,

眼睛超酸,被壓著的時候連眨眼睛的力量都沒有。

媽咪被我吵醒,後來我待在媽咪房間和她一起,但卻無法入眠。

 

相安無事的又過了兩天,

妹子在房裡寫作業,忽然我聽到她在和人說話,應該說是在罵人。

進了妹子房間,她一臉嫌惡的說不想再住這裡了,很煩。

然後我就懂了,原來被騷擾的不只是我,

顯然家裡還住了其他的房客。

爸媽知道了這些以後,我們就開始準備搬家,

這裡,根本不能住人。

 

決定要搬家的那天下午,

放學回家,準備換了衣服到媽媽店裡去。

我家的門和一般人家的門差不多,都是鐵門然後內門,

內門上有個會叮叮響的小鈴,有人出入都會聽得到。

我從學校回來正要進門的時候,

聽到從背後傳來一聲『淇~』,是個女聲。

通常這個時間沒有人會在家,會這樣叫我的也只有家人。

我看了一下身後,什麼也沒有。

我沒有理會,就開了門進屋。

進了房間正要換衣服,我聽到鐵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,

又聽見內門上的小鈴叮叮作響,正在疑惑的時候,

房門外傳來一聲清晰的『淇!』

原來剛才是媽咪在叫我嗎?

我猜想是媽咪回來拿東西吧,便回答:

『媽,等我一下,我換好衣服再一起去店裡吧!』

再也沒有回音,沉默了許久...

當我走出房門的那一剎那,整個人像是觸電了一樣。

家裡一片漆黑,根本就沒人!

我頭也不回的衝出家門,一路狂飆到店裡。

恐懼的淚水一直止不下來,到底!搞什麼鬼!

 

當天晚上,也許是累壞了,本來打算不睡撐到天亮的。

醒來的時候,

應該說我認為自己是醒來的。

感覺輕飄飄的,是在作夢?

我飛在天花板上,看著床上的自己,

又飄到我媽的房間,

看到媽咪和妹妹正在睡覺,一旁的檯燈居然沒有關。

我喊著她們,想叫醒她們,卻發不出聲音。

我開始害怕,如果我回不去怎麼辦?

這是靈魂出竅嗎?還是我只是在作夢?

快醒來!我不斷這樣告訴自己。

突然感受到一陣胸悶,我從床上跳了起來,

天已經亮了,冒了一身冷汗,我想是作了個惡夢吧。

 

我跑到媽咪和妹妹的房間,試圖證明些什麼。

她們的樣子和昨晚我飄在天花板上的時候看到的一樣,

一旁的檯燈,也還亮著。

我算是有點崩潰了。

從這天起,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,

幸好隔沒幾天就搬家了,結束了這場只維持了半個多月的折磨。

至於在新家發生的一切...

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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